于志强教授为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二附属医院 主任医师，全国第四、五、六批老中医药专家经验继 承工作指导老师，国家级名老中医，全国名老中医 传承工作室指导老师。于教授从事中医教学临床 科研工作四十余年，理论和临床经验俱丰，善于应 用虫类药诊治顽固性头痛、咳喘、水肿等各种疑难 疾病。笔者(第一作者) 有幸跟师临诊学习，获益匪 浅，现将于教授临床运用虫类药经验总结如下。

1   蝉蜕、僵蚕合用，祛风开音治音哑

蝉蜕，性味甘寒，入肺、肝经，具有利咽开音、散 风除热、解痉、透疹、退翳的功效，主治音哑咽痛、风 热感冒、目赤翳障、风疹瘙痒、麻疹不透等。《玉楸 药解》语: “蝉蜕治小儿夜啼，大人失音，取其昼鸣夜 息之意。”现代药理作用表明其主要有祛痰、镇咳、 平喘、抗氧化等作用［1］。

僵蚕，性平味咸辛，入肺经，具有息风止痉、祛 风止痛、解毒散结的功效，主治惊痫抽搐、头痛 目 赤、瘰疬痰核等症。《神农本草经百种录》载: “僵蚕 感风而僵，凡风气之疾皆能治之。”现代药理学认为 白僵蚕具有止咳、化痰、退热、镇静、镇惊、消肿等功 效［2］ 。于教授临床指出僵蚕感风而僵，同气相求， 善入络搜风邪 ; 蝉本饮风露而不食，日入无声，日出 有声，人之象，善祛风开音，两药合用，治疗难治性 声哑，疗效显著。

吴某，女，50 岁，2019 年 12 月 17  日初诊。1 个月前外感 风寒后出现恶寒发热、头痛、音哑。刻诊 : 恶寒发热、头痛已解，音哑至今未愈，平素体质较弱，乏力气短，偶胸闷，食欲 尚可，大便溏，小便可，睡眠欠佳，半夜易醒。舌质暗、苔白， 脉弦。本病系风寒邪气深入肺络，肺气郁滞，不能出喉而为 声。辨证: 邪伏肺络，肺气不宣。 治以搜风宣肺，搜剔肺络 伏邪。予海蝉一号加减。处方: 胖大海 10 g，蝉蜕 10 g，僵蚕 10 g，百部 12 g，浙贝母 15 g，陈皮 10 g，紫菀 10  g，款冬花 10 g，桔梗 10 g，生甘草 10 g，黄芩 10 g，木蝴蝶 10 g 。7 剂， 每天 1 剂，水煎服。12 月 23  日复诊音哑痊愈。

按语 : 音哑，又称失音，其病变部位主要在肺。 正如叶天士言: “金实不鸣，金破亦不鸣。”肺为娇 脏，易受外邪，此案例为风寒外袭，深入肺络，肺失 宣发，肺气郁滞，会厌被遏，遂不能出喉而为声，而 致金实不鸣。故用海蝉 Ⅰ 号 ( 蝉蜕、胖大海、僵蚕、 紫菀、款冬花、半夏、陈皮、桔梗、甘草) 加减搜风宣 肺，搜剔肺中伏藏之风寒之邪，肺气宣发功能恢复 正常，则音开。

2   地龙、僵蚕合用，祛风通络化痰治顽固性咳嗽

地龙名为蚯蚓，性寒味咸，具有定惊清热、通络 平喘、利尿降压的功效，主治肺热喘咳、高热、神昏、 惊痫抽搐、关节痹痛、尿少水肿、高血压病等［3］。 《本草纲目》曰: “地龙下行利小便，治足疾而通经络 也。”《得配本草》言: “蚯蚓除风湿痰结，利小便，能 引诸药直达病所。”现代药理研究证明，地龙可舒张 支气管、解除支气管痉挛，延长机体内血栓形成［4］。 于教授临诊言: “咳嗽日久，邪气必入络。此时要用 虫类药祛风化痰通络，地龙配僵蚕为首选药对，僵蚕祛风通络，地龙开痰结，相得益彰。”

勒某，男，83 岁，2019 年 10 月 13  日初诊。 患者诉咳嗽、 咽痒近 4 个月。现症见 : 咳嗽咽痒，痰质黏稠，食欲欠佳，大 便难解，质干，三 日一行，偶上肢麻木，睡 眠 梦多。舌质 淡 暗、苔黄腻，脉弦滑有力。本病系风痰阻滞肺络，郁而化热， 肺失宣降，肺气上逆而作咳。辨证 : 风痰阻滞肺络，肺失宣 降。治以搜风化痰通络、清热宣肺止咳。 予清气化痰丸加 减。处方: 地龙 10 g，僵蚕 10 g，姜半夏 10 g，陈皮 10 g，黄芩 10 g，茯苓 10 g，胆南星 10 g，瓜蒌仁 15 g，苦杏仁 10 g，炒枳 壳 10 g，甘草 10 g 。7 剂，每天 1 剂，水煎服。复诊诉服药后 咳嗽减轻，痰质较前清稀，大便两日一行，不干燥。 于上方 加减治疗 1 个月余，痊愈。

按语: 顽固性咳嗽属中医学“咳嗽”范畴，其病 位主要在肺，与五脏六腑相关。 正如《黄帝 内经》 言: “五脏六腑皆令人咳，非独肺也。”本例患者为老 年患者，体质较弱，而又风痰邪气阻滞肺络，郁而化 热，痰热互结，遂咳嗽经久难愈。故用清气化痰丸 清热化痰止咳，加入地龙、僵蚕 息风化痰，诸药配 伍，风、痰、热邪皆除，咳嗽自愈。

3   地龙、水蛭配伍，活血通络利水疗水肿

水蛭，性平味咸苦，有小毒，具有破血逐瘀、通 利水道的功效，主治血滞经 闭、癥瘕积聚、心腹疼 痛、水肿等。《医学衷中参西录》记载水蛭主入血 分，善破瘀血。《本经》载水蛭有活血利水之用。 《神农本草经百种录》曰: “水蛭最喜食人之血，而性 又迟缓善入。迟缓则生血不伤，善入则坚积易破。” 现代药理学研究证明水蛭具有抗细胞凋亡、抗凝、抗 血栓、抗纤维化、抗肿瘤等作用［5］ 。于教授临床常说:  “地龙引药入下肢，配水蛭活血通络利水疗下肢肿。”

徐某，女，69 岁，2019 年 10 月 15  日初诊。 患者诉下肢 水肿半年余，多方诊治未见效。现症见 : 两足跗肿，朝轻暮 重，食欲不佳，疲乏无力，舌质淡暗、苔白腻，舌体胖大，脉细 滑。本病系脾虚运化无权，水湿下注，湿邪困阻而成水肿。 辨证: 脾气不足，湿阻水停。 治以健脾益气化湿，活血化瘀 利水。予足跗消肿汤加减。处方 : 防己 10 g，黄芪 30 g，茯苓 30 g，炒白术 15 g，冬瓜皮 30 g，泽泻 15 g，牛膝 15  g，地龙 10 g，水蛭 10 g，益母草 30 g，薏苡仁 20 g，车前草 30 g，槟榔 10 g 。7 剂，每天 1 剂，水煎服。 复诊诉服药后下肢跗肿减 轻，食欲较前好转，于上方加减治疗 2 个月余，诸症皆除。

按语: 血与水生理上皆属于阴，互宅互生，彼此 转化。病理情况下，瘀血可致水肿，水病可致血瘀。 即水肿日久，久病入络，遂致经脉不畅，而成瘀血 ;  或瘀血阻络，气机不畅，日久水湿内停而成水肿。 正如《金匮要略》所言: “血不利则为水。”本例患者 水停湿阻，水与瘀血互结，遂致水肿经久难愈。故

用足跗消肿汤 ( 防己、槟榔、茯苓、冬瓜皮、泽泻、白 术、益母草、薏苡仁、牛膝、地龙、车前子、水蛭) 加 减，以健脾利湿、活血利水。

4   虫、水蛭合用，活血通络治胸痹疼痛

虫，性寒味咸，有小毒，具有破血逐瘀、续筋 接骨的功效，主治瘀滞疼痛、跌扑损伤等。《神农本 草经》记载虫可治疗血积癥瘕。”《雷公炮制药性 解》言: “虫专主血证，主留血壅瘀。”药理研究证 明虫具有调节血脂、溶解血栓、抗突变、抗凝血、 促进骨折愈合等作用［6］ 。于教授临床常用水蛭、  虫配伍活血通络治疗胸痹疼痛。

黄某，女，69 岁，2019 年 9 月 15  日初诊。 患者诉间断性 胸闷疼痛 2 年余，常在情绪不畅时加重。2 年前在他院诊断 为冠心病，规律服用单硝酸异山梨脂片、盐酸曲美他嗪片、 酒石酸美托洛尔。3 d 前因情绪激动而症状加重，自服药物 症状不见缓解，遂就诊于我院。现症见 : 心胸刺痛，固定不 移，时善太息，得嗳气则舒，睡眠不佳，半夜易醒，二便可，舌 质暗、苔白，脉弦涩。本病系气滞瘀血阻滞心胸，而发胸闷 痛。辨证: 肝郁气滞，瘀血内阻。 治以疏肝理气，活血化瘀 通络，予冠心煎 Ⅰ 号加减。处方 : 柴胡 10 g，当归 12 g，川芎 10 g，赤芍 10 g，枳壳 15 g，桔梗 10 g，陈皮 10 g，水蛭 10 g， 虫 10 g，炙甘草 10 g 。5 剂，每天 1 剂，水煎服。复诊诉服药 后胸闷痛减轻，于上方加减连服三十余剂，痊愈。

按语: 胸痹主要部位在 心，其病 多 由气滞、痰 凝、血瘀等邪气阻滞心脉，心脉不通而发胸痹疼痛。 本例患者因郁怒伤肝，肝失疏泄，肝郁气滞，血行失 畅，脉络不利，气血瘀滞而发胸痹疼痛。正如《杂病 源流犀烛》言: “总之七情之由作心痛，七情失调可 致气血耗逆，心脉失畅，痹阻不通而发心痛。”故用 冠心煎 Ⅰ 号方(柴胡、当归、川芎、赤芍、地黄、枳壳、 桔梗、牛膝、水蛭、虫、郁金、三七粉) 加减以疏肝 理气，活血化瘀通络。

5   全蝎、蜈蚣、水蛭配伍，活血息风通络治头痛

全蝎，性平味辛，有毒，具有息风止痉、解毒散 结、通络止痛 的功效，主治顽 固性头痛、急慢惊风 等。《本草求真》记载全蝎专入肝祛风。现代药理 学研究全蝎具有抗血栓、抗哮喘、抗凝、促纤溶、镇 痛等药理作用［7］。

蜈蚣，性温味辛，有毒，具有息风止痉、解毒散结、 通络止痛的功效，主治急慢惊风、疮疡肿毒、顽固性偏 正头痛等。张锡纯言: “蜈蚣走窜之力最速，内而脏 腑，外而经络，凡气血凝聚之处皆能开之; 其性尤善搜 风，内治肝风内动，外治经络中风。”现代药理学研究 蜈蚣具有抗肿瘤、保护心肌、保护血管、( 下转第 53 页)

杞子能提高机体造血功能、增强体液免疫功能、护 肝、延缓衰老［12］ ; 石斛可调节血脂、降低肌酐及尿素 氮水平、降低疲劳状态血清乳酸含量［13］ 。本研究结 果显示，2 组患者治疗后中医证候积分减少、活动耐 量提高、生活质量改善，治疗期间未见毒副作用，且 治疗组在中医证候积分、生活质量方面优于对照 组，而活动耐量 2 组未见明显差异。 究其原因，可 能与研究时间短有关，也可能作为单一因素评估而 存在一定误差。

综上所述，人参通脉合剂配合西药治疗心衰， 可明显改善患者症状，改善心功能、提高生活质量， 优于单纯的西药治疗。且人参通脉合剂价廉效优， 携带、服用方便，值得推广应用。

参考文献

［1］  中华医学会心血管病学分会心力衰竭学组，中国医师协会心 力衰竭专业委员会，中华心血管病杂志编辑委员会 .  中国心 力衰竭诊断和治疗指南 2018［J］.  中华心血管病杂志，2018， 46( 10) : 760－789.

［2］ 王辰，王建安 .  内科学［M］.  北京 : 人民卫生出版社，2015 : 209－228.

［3］ 郑筱萸 .  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［M］.  北京 : 中国医药科 技出版社，2002 : 68－73.

［4］  RECTOR TS，COHN JN．Assessment of patient outcome with the  Minnestoa living with heart failure questionnaire: reliability and va- lidity during  randomized，double－blind，placebo－control  trial  of pimobendan［J］．Am Heart J，1992，124(4) : 1017－1025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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［12］ 王静 .  枸杞子的药理作用和临床应用价值分析［J］.  亚太传 统医药，2014，10(7) : 50－51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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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 收稿日期: 2020－04－0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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